千年瓷都景德镇,历代诞生了众多精美绝伦的瓷器,江西省博物馆藏的元青花釉里红楼阁式谷仓(以下简称“谷仓”),便是其中的一件国之瑰宝。
“禾黍丰而仓廪实,子孙盛而福禄崇”,元代人写在瓷器上的这副对联,充满了对幸福生活的希冀与憧憬。这件谷仓于1974年在景德镇市郊出土,正中大门用釉里红书写上述对联一副,横批“南山宝象庄五谷之仓”,两侧用釉里红书写“凌氏墓用”和“五谷仓所”。谷仓庑殿楼阁,重檐飞翘,上下两层,上为戏台,舞俑水袖长舞,乐俑抚琴吹箫,勾栏瓦肆间生动展现了元代市井生活。
青花与釉里红,在这里美丽邂逅;戏台与谷仓,融汇物质的富足与精神的丰盈。从出土的墓志铭得知墓主为凌氏,生于元代前至元三十年(1293),死于后至元四年(1338),享年45岁。凌氏的祖父凌颖山是景德镇长芗书院的山长,属于朝廷命官。凌氏“生而贤明,长而周淑”,嫁给了扬州路召伯大使刘文史之子刘炳文,婚后夫妻和睦、相敬如宾。凌氏死后,其家人精心为其烧制了一批随葬品,谷仓便是其中一件。
这件谷仓极为珍贵之处,在于集四种最重要的高温釉彩——青白釉、红釉、青花、釉里红于一器。它纪年明确,元代后至元四年,是目前仅见有明确纪年的元代青花釉里红瓷器,且记载详细,159字的墓志铭详细记载了谷仓主人凌氏的生平、家世、婚姻。
谷仓代表了元代瓷器雕塑最高水平,是我国首批64件禁止出国(境)展览文物之一。青花、釉里红均创烧于元代景德镇,谷仓集青花与釉里红于一器,填补了陶瓷史上的空白,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。与谷仓同出的,还有另外3件釉里红瓷器,分别为元釉里红四灵塔式盖罐、元红釉青年文吏俑、元红釉老年文吏俑,都是难得的瓷艺珍品。
元代是我国戏曲繁荣兴盛时期,北曲杂剧和南戏在江西交流汇聚。元中期至明初,江西成为名副其实的元曲杂剧活动中心,而景德镇尤盛。这一时期戏台遍布,从这件谷仓便可一窥当时的盛景。谷仓的原型应为景德镇祠堂戏台,是元代景德镇地区乡戏的缩影。
“演千秋史实,看满台角色”。方寸戏台,戏韵悠悠。透过谷仓,我们可以想象,当年的戏台曾上演过多少悲欢离合、喜怒哀乐。
□ 罗永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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